8. 第 8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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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见杨郁离有事，遂约着一同出来，宝有心去看看宝钗，只是天已经不早了，回到贾母处和黛商量了下，各叫了一个小丫头去慰问。

探春见宝、黛一径回贾母那边去了，有心邀着迎春、惜春去看望宝钗，却见迎春懒懒的，惜春只在房中和小丫头笑闹，心知她们没有这想法。暗自叹了一口气，带了侍书往梨香院来。

薛姨妈见着探春，笑道：“这是怎么说的？你还亲自来了。你姐姐就是时症，真没什么。这么冷的天，再把你冻着，可怎么是好？”

探春随着丫头到了里屋，宝钗听到动静，正从炕上起来。两人遂坐着说话不提。

待探春走了，宝钗见母亲坐在椅子上愣神，叫道：“妈，你这是怎么了？”

薛姨妈抓了她的手，叹道：“我的儿！可怜我的儿这样的人物偏偏命不好，要不是你父亲去的早……”说着掉下泪来。

宝钗也红了眼眶，“妈快别这样，我有妈有哥哥，已经很知足了。”

薛姨妈拭了泪，悲声道：“我本来想着到了这里有你姨妈你舅舅，你的终身大事……，却不想你舅舅又升迁离了这里。如今你姨妈和咱们看着不疏远，却也不亲近，自咱们住在这里统共没来过几回。我原想着宝那样的人品，又是这样的家世，跟你倒也是良配。可如今你看，你姨妈一点这方面的意思都没有，我上回都暗示了金锁的事，她却叫我不要信这些僧不僧道不道的事。这些不说，还格外宠着那位林姑娘。看老太太的意思，是有意许给宝的。”

宝钗被说得满面通红，可没有丫头在跟前，这些话原本也是两母子说过的，谁让这家中再也没有能商量事情的人，只得按捺着羞涩，安慰母亲，“咱们家现在这样，姨妈瞧不上也是意料中事。哪个当娘的，不是最为着儿女呢？既如此，咱们也不要强求，免得伤了亲戚情分。毕竟，以后还要靠着姨妈她们府上。”

薛姨妈拍拍女儿的背，无声点头。为今之计，也只好如此。

她们却不知杨郁离是有意冷一冷她们，所以才没有让人再去瞧瞧宝钗，更别说亲自去了。就是平常，也不怎么找薛姨妈说话。

再说杨郁离这里，她早就看出来这红楼世界有个特色——佛道不分，和尚道士经常混在一处，连庙里都是僧道都有。是以杨郁离对这里的佛道并不上心，但如今水月庵的尼姑找到府里来，不由地她不在意。水月庵的老尼姑不说坏事做尽，也差不多，实在是不能再留着了。这个智能说可怜也可怜，说可恶也可恶，不管如何，却是不能让惜春和她玩在一处。

遂吩咐凤姐道：“以后这水月庵再来人，只把月例银子给她，人就别放进来了。尤其那些小尼姑，切记不要放进内院来。“

凤姐不明其中因由，见杨郁离神色不虞，也不敢多问，只满口答应着去了。

回到自己院里，小丫头回：“二爷刚醒了。”

进了里屋，贾琏见凤姐满面春风的，调笑道：“二奶奶这是从哪里来？”

凤姐瞥他一眼，不说话。后头平儿已捧了斗篷过来，看得贾琏眼前一亮：“好家伙！这可是好东西。”

凤姐得意一笑：“二爷的眼力倒是不错。”

平儿笑道：“这样的好东西有银子都买不到，太太能得只怕都沾了老神仙的光。”

贾琏摸摸下巴：“太太近来可是大方不少。”

凤姐哼了一声，道：“我就说，跟着太太，万万吃不了亏的。”

说着努努嘴，“跟着那边，有什么前程可言呢？二爷又不像珍大哥，还能得个爵位。唉，说句不恭敬的，老爷百年之后，能有什么给咱们呢？虽说老爷近来改了不少，但是在银钱上却仍是那样，也没显出你这亲儿子的不同来。至于另一位，本就不是咱们的正头太太，恨不得把所有钱财都抓到手里才好，不刮扯咱们就不错了，哪还会给咱们什么了。”

贾琏拉了凤姐坐在榻上，摸着她的手道：“是，是，我的好奶奶，小的以后全指着奶奶呢。”

凤姐飞红了脸，啐他一口：“说正经的呢，咱们好歹是国公府邸，到你这里就算没了爵位，也不能就一个‘同知’啊，我想着过后求求太太，给你谋个实职，以后才能升迁。”

这话说到贾琏的痒处，搂着凤姐更加温存起来，平儿见状，赶紧退了出去。

待夫妻二人温存够了，贾琏抬脚要走时，凤姐喊住他：“我瞧着一年多来太太行事愈发有章法，今儿个太太忽然说不让水月庵的姑子进府了，到底是个什么缘故？总不会是平白无故的。”

贾琏应道：“知道了，你且按太太说得去办，我慢慢给你打听着。”

说着一径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