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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. 第 7 章

宝钗自来了,亦是时常到杨郁离房中,更有贾琮因随着宝等人读书渐渐也过来,荣禧堂便不见从前的安静,每日热闹非常。至于府中琐事,杨郁离基本都放权与凤姐儿,只有极少数事情凤姐儿不能抉择时才来问她。

后来贾母嫌住处人多,把三春搬到杨郁离处来,杨郁离亲自叫人给三个姑娘收拾屋子,务必要宽敞合意。更是开箱笼、散银子,给几人置办了不少新物件。

惹得贾母笑道:“早知道就让她们早就搬过去了,比跟着我强多了,能多得这么些好东西。”

邢夫人拿手帕子沾了沾嘴角,忍不住的幸灾乐祸。

凤姐儿赶忙道:“谁不知道最疼这些姑娘的就是老太太?太太前日还跟我说,我们这些做晚辈的,就是要多替老太太想着才是真孝顺,所以说几位妹妹还是沾了老祖宗的光呢。”

其实贾母倒不是故意磕碜杨郁离,毕竟那都是她孙女,杨郁离肯给她们花钱,她高兴还来不及,就是顺嘴一说罢了。因此命鸳鸯取了两样东西出来,“既然你们太太替我把没想到的都办了,我也不能没有表示。”

杨郁离适时起身笑道:“那这样的事我可是要多做几件了,老太太的东西可不是花银子就能买到的。”

于是,邢夫人的笑就僵在了脸上。

杨郁离每日夜间修炼,白日里便修身养性,由着孩子们承欢膝下、笑闹玩耍。神识则不时关注着两府中的情景,只要没有过分的事情,她都不管。

因为贾敬的强势归来,贾珍虽有色心,却再不敢染指秦可卿,而贾蓉不敢随便拈花惹草,倒使得秦可卿有了身孕,一时间宁府倒是喜气洋洋。至于贾蔷之流,因关系不大,杨郁离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。

至于族学,是真把贾敬气坏了。他虽寻仙问道,在读书一途上却算有出息的,因此见学里乌烟瘴气,大加整治了一番。把贾代儒请回家歇着,重新请了年纪没那么大的先生,把不好好读书只会生事的学生赶回家去。一时间那些托关系勉强附学的学生人人自危,唯恐失去这个进项,毕竟贾家族学不但不要束脩,还管饭食,对于平常人家可是难得的好处。

薛蟠正赶在这个节骨眼上,本来薛姨妈有心让他跟着宝等上学,杨郁离怎么会肯?她便对薛姨妈说:“如今宝几个请了个先生在家里,可外甥年纪大了,进来上学却是不便,好在族学如今被东府他敬大伯整顿了一番,连先生都是现请的高明的,外甥去那里上学倒是便宜些。只不过,先前学里风气不是太好,只怕有些学生不学好,妹妹多嘱咐外甥几句,远着那些人,只管和那一心向学的交好就是了。”

薛姨妈也知道自己儿子这么大了进人家的内院不方便,只好应下。回头跟薛蟠一说,薛蟠一万个不愿意也没有办法。他可是还记得老神仙在他耳朵里说,是因为受了姨妈的恩惠才来管教他,若是他不听话,还有更好的在后头。光是山洞中的日子就够他受的了,他可是一点也不盼着那“更好的”。

好在族学里那些坏得冒水的都已经被清理了,剩下的就算不想学习也都缩着脖子混日子,薛蟠总算是没有被带得更坏。因为他一贯大方,倒是在学里混的如鱼得水,先生因为他的身份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这样的资质,就算拿棒子打着估计也学不出什么来了。薛姨妈见薛蟠每日里都去上学,再没惹什么祸端,宝钗也与姐妹们相处和睦,这才放下心来,开始下一步的谋划。贾府的富贵,宝的灵秀,都被她看在眼里,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亲上加亲的打算。只是在她开口试探时,杨郁离却不接这个话茬,只得先按捺住这个想法,以期徐徐图之了。她姐姐是什么样的脾气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,以宝钗的品格儿不怕她不喜欢。

时间默默流淌,转眼又到了一年的冬天。这个冬天在宝看来格外不同,既多了黛、宝钗相伴,母亲又和善非常,虽不似祖母那样事事由他,却不像从前总说让他上进,母子之间倒是贴心了不少;再加上他如今读书颇得先生看重,心里得意,更觉得日子过得畅快。

这一日,刚吃完早饭不久,周瑞家的便来回有个刘姥姥求见杨郁离。这个刘姥姥是杨郁离难得的有好感之人,这个饱经风霜、有些世故却又善良淳朴、重情重义的老太太与她幼年时的记忆重合,令她从心中感到亲切。

刘姥姥带着板儿陪着满脸的小心走进来,跪下就问好,杨郁离忙让周瑞家的扶起来:“万万不要如此,姥姥如此大的年纪,叫我怎么承受得起呢?”

又让彩霞等拿出糕点吃食给板儿。

刘姥姥毕竟没有见过这样的世面,早被屋里的富丽堂皇震晕了,言语也没有了伦次。杨郁离轻轻摆摆手,“姥姥不用说了,我明白了。”

说着让金钏取出二百两银子来。刘姥姥简直要傻眼了,实在没想到会给这么多。忙着又要下跪:“这怎么敢呢?姑太太,不用这么多的。”

杨郁离抬手虚扶,周瑞家的忙上前帮着扶起来。她心里也很是震惊,不过是个远得不能再远的亲戚,怎么太太出手这么大方呢?不过面上却不表现出来,只笑着说:“姥姥,既是太太的恩典,您受着就是了,我们太太历来都最是怜贫惜老,连老神仙都受过咱们太太的帮扶呢。”

杨郁离挥手打断她:“别胡说了,老神仙也是你能混说的。我不过是想着姥姥这么大的年纪本该在家里享清福的,定是家里确实有困难才出来,亲戚间帮一把也是应该的。况且,听姥姥的意思,是跟着女婿住。不是我说,这也是很难得的。既是一家子这样的人品,我就想着多帮着些,以后再别求亲靠友的。什么时候田里闲了,倒是常来走走,这才是亲戚的情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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