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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墓葬在后周皇陵。
一转眼已经三年了。萧素从来没有去祭奠过,因为他不承认她已经死了。犹记那天清晨,他正在早朝,殷席惶恐地奔进来,那一瞬他已从殷席的脸上看出不详。彼时殷席颤抖着道:“陛下,公主……自尽了。”
惊雷轰然在脑中炸开,他霍然从龙椅上奔下来,推开一个又一个朝臣,来不及撑伞就冲进雨里。往日一步之遥的这条路今日怎么这样漫长啊,他用尽一生的力气好像也跑不到尽头。
终于他到了公主府,他踢开了公主居所院落的大门,他有许多话想说。他想拉着公主的手告诉她,他认输了,皇位国号都给她,毕竟这万千子民是不变的。他想告诉她不要死啊,这一生还有很多人要她来牵挂,他后悔极了赐死陈雪衣。他觉得心底很难过,但是公主从来不在意他难过。
他是想进门的,但他停下了。公主到死没有记得他,手里握着的佩他再熟悉没有了,那是桓初的。他早知道,公主从始至终只爱着她的公子啊。可是他呢,他也那么努力,那么用心,那么小心翼翼地呵护他们之间名存实亡的唯一关系。他在与江夏王交战时,胸口中剑,险些儿就要死了,可他躺在大帐里,意识混沌时,依稀又看到那一幕。
他前方杏花被雨打落,纷纷跌在一人画伞上。此人行行复停停,一身白衣绣了精致的红梅,长发娉娉袅袅在脚弯,看上去腰肢细得不可思议。
撑伞的她回头望见了他,停少顷,忽走过来,将伞递给他。
“将军坚守至如今仍不逃走,我别无可谢,唯以此伞相赠。”
“多谢皇后殿下。”
他当时如此回答,接过伞,又觉得很可笑,“另,素是楚王府大司马——是叛军。”
“叛军——你会杀我?”
“素不敢。”
“……哦,那把伞还给我吧。”
语毕,她果真又将伞取回,走了两步,转头询问,“你见过阐哥哥么?”
“陛下在大明宫正殿,王爷亦在。”
他语毕,她便扔了伞疾奔而去。可见那把伞对她来说是不重要的,但仍旧不愿留给身为叛军的他。萧素想着想着,眼角温热起来,随即便听见耳边很多人欢呼将军没有死,将军醒了。
这一刻,她一定也想到了桓初吧。如果是这样,那么她能不能也为了公子活下来呢?公主——萧素请你一定不要……
她的手无力垂落,当佩碎裂在地,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停止了。
萧素呆呆地望着,不肯说话。很久殷席与一众宫人也赶到了,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:“公主薨了!”
他随之清醒过来,见宫人想要去抬她的尸体,勃然大怒道:“住手,不许进去!谁也不准!不准!”
“陛下!公主她已经……”殷席试图劝阻他,但看到他眼眶里溢出泪时,嗓子忽然就哑了,再说不出话来。
后来萧素将她的尸体抱出来,静静地交给宫人入殓。
这三年再没有宫人提起过长安公主,仿佛那个人根本不存在一般。萧素站在九重天台上眺望长安城,想到又是一年春。
“陛下果然在此。”
身后殷席笑着走来,萧素问,“何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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