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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宁二十年七月十九日,是晋国长宁年号的终结。在晋周百姓唾骂桓余叛国声中,原周国楚王桓余先篡周,后倾晋,一统中原。
他建桓楚,改了年号,称天宝。
七月二十二日,吉,诸事皆宜。桓余在这一日登极,并于当夜宫宴庆封晋国妩夫人为桓楚皇后。
是夜,宫宴极盛,君臣同欢。一列舞姬鱼贯而入,长舒水袖。飘摇间隐约可见右侧乐师中,有抚琴女一身缟素,发不簪花,低首弹得格外用心。
天乐署宫令见了心底陡然一惊,气急败坏地骂道:“你们都不长眼的吗?那抚琴的女乐师缟素加身也能让她上去?要是触怒龙颜咱们统统没命!”
“不知她、她是如何上去的……”几名属官惨白着脸唯唯诺诺,吓得六神无主。但此时骂人已于事无补,眼下今上并未发现她,若是离开反倒惹眼。宫令只好祈愿今上目不斜视,舞毕便将人拉走换了衣裳,神不知鬼不觉。
王座上楚帝伸手揽着景妩的腰,一如当初晋帝那样。景妩笑得温柔,看得众多楚将一呆,片刻后回神立即移开目光,咳嗽着以掩饰。
唯左侧有一黑袍青年并无异色,静如止水。
楚帝环视下座一周,笑问道:“觉得她们舞得好吗?”
景妩侧眸与他对视,点头道:“甚好。”
“不如你莞尔一笑。”
楚帝意味不明,“不然何以众将士都只望着你,却不欣赏美妙的舞姿呢?”
景妩目光哀伤地凝视他。楚帝皱眉,不愿令她难过,正欲说向别处,她却微笑回答:“我不知何故。但我知道有人同我一般专注于歌舞。”
“哦——”楚帝也笑起来,点头看向左下方,目光自然转为信任亲和,“萧卿是看得很认真。”
萧素笑一笑,从容应道:“这曲舞甚好。”
众将士冷汗涔涔为之一收,再不敢窥视皇后,眼见气氛融洽。
崔贵嫔仰头饮尽一樽酒,将空杯重重搁在桌上,冷笑道:“妾以为,众将士看的不是皇后美貌,而是晋国乐师尚一身缟素,在下为新君抚琴,不知昔日晋国妩夫人成为如今皇后,见此情景又是怎样神色呢?”
满殿笑声突兀寂静,百官面面相觑皆惊然。温度冰凉得可怕,一时无人语。
景妩满目失笑,看着殿下舞姬起舞,并不辩解。楚帝冷下面容,沉声问:“你哪里见到了晋国乐师?”
崔贵嫔不惧他双目逼视,一指正低头抚琴的女乐师,答道:“晋国尚白,而在这新帝登基之宴上,仍敢缟素而来者,非是晋国乐师邪?”
天乐署宫令见状心惊肉跳,几欲昏厥。
“朕是问你,你哪里见到了晋国乐师——天下何处是晋国?”
所幸楚帝看也不看她指的人,只是凛声重复问。
崔贵嫔一怔,愤然收回手指,竟无言以对。楚帝正色道:“此处,只有桓楚的乐师。”
“并且琴技如此精湛,当赏。初儿以为呢?你是行家,朕门外人,只是听着好,并不很懂其中究竟。”
楚帝又笑着问公子初。看似询问他的意见,然女乐师弹得好坏与否并不重要,楚帝只是要赏她,以维护皇后景妩罢了。
但这要拂了崔贵嫔的面子,而崔贵嫔是他的母妃——原本的楚王妃。
公子初侧耳听了一瞬,咧齿柔和地笑:“这阙曲琴师弹得很用心。”
于时,众人皆笑着称赞女乐师的琴技,气氛好似复又欢快起来。楚帝重赏传去天乐署,一旁宫令悬了许久的心终于松下来,笑嘻嘻地接过赏赐谢恩。
崔贵嫔不看公子初,反倒冷冷地睨了萧素一眼。
“这阙曲靡靡可听,不知名字?”
萧素仿佛没见她的目光,举杯欲饮时随口询问。
公子初不置可否。
萧素偏头哂笑,神色也淡。公子初见了,心下了然,只能无奈一笑,低低地道:“郑音,萧卿何用知道。”
“什么?!”
天乐署宫令失声惊呼,只觉眼前一黑摇摇欲坠,犹自扶着手下人有气无力道:“明明备的是乐府,怎么会是郑音……这听着,也极像乐府啊……”
但事实已不容他辩白。
公子初于琴画二道颇有造诣,此曲断不会听错。而女乐师接下来的音律已十成十能分辨出是郑音了。
亡国之音!
公子初此前还曾夸她弹得用心!此乐师其心可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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