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

院子很大，花很多，赠花的情谊却不常有。外公说的。

——《盟主日记》

林翡坐在板凳上，圆胳膊搭在书桌上的玻璃面板，感觉冰冰凉很舒服，另一条胳膊也放上去冰一冰，雨露均沾，冰了正面冰反面，心情很好地晃着脚尖。

柳叶儿还抱着花，她第

一次收到这么大束的鲜花，这花好漂亮，都把她漂亮傻了，半天才回过神来，“这真是送给我的吗？”

林翡点点头，柳叶儿站起来要抱着花出去，走出两步又停下，说：“我得把它们放水里。”

“不对，我得找个东西，找个花瓶。”

“这么大这么多的花，小花瓶怕是放不下。”

“秧秧你等我下，我去找个东西装水。”

她在屋子里胡逛一圈，最后把花放在书桌上急匆匆下了楼。

林翡跟出去，站二楼围栏边看见她进了杂物小屋，里头乒哩哐啷一阵响，她提了只木桶出来，用皮管子接了水在天井里刷。

“在翠翠家，放在一个大木桶里养着。”林翡眼睛在花圃里瞄来瞄去，又看上枝头一朵新开的粉白月季。

到第

二天中午回家，林翡早忘了偷花的事，大摇大摆从正门进去，外公刚巧在院里，把她逮个正着。

林翡自动忽略了前半句，“花是外公种的，你喜欢我下次还给你剪。”

林翡被扯着胳膊到了西院，外公指着花圃，“是不是你干的。”

柳叶儿揉揉她的脸，手刚碰过水，手心冰冰凉，林翡脸蛋蹭蹭，“你喜欢花，我天天给你送。”

林翡老实认罪，外公问：“花去哪儿了？”

外公说她们会部署，还沉得住气，偷袭得手能憋半个月不说，是了不得的人才。

柳叶儿问是不是怕挨打，林翡摇头，在板凳上挪挪屁股，酝酿半天才说：“我以后都听你的，我不胡来了。”

林翡说：“现在知道了。”顿了顿补充，“我今晚想在你家睡。”

也不是知错了，这个岁数的小孩根本不知道‘错’字怎么写，林翡是尝到了偷袭的好处。

“你为什么想到要送花给我，这花哪里来的？”柳叶儿问。

木桶洗得新崭崭，柳叶儿提着半桶水上楼，把花一只一只放在水里，就蹲那桶边看，欢喜得不得了。

“那外公知道吗？”柳叶儿又问。

林翡说：“你是军师，你懂得比我多，我应该听你的，我今天太冲动了，不然也不会给人抓住，要换我妈，我肯定挨揍。”

外公松开她，长长“哦”一声，“你这个小鬼丫头，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。”

外婆在楼上起哄，“不得了，不得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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