饶是住在深宫之中,瞿落也依然感到了这一天的氛围着实有些诡异。
平日里对她唯唯诺诺的宫女们今日不知为何,总是背过身去拿眼睛瞟她,还总在窃窃私语着什么,被瞿落喝止住了,又忙惊慌失措地站好,然而脸上却带着一副可惜之色。
她绕过重重别院去找被勾践下旨另住别院的阿渣,路上却又听到一片私欲。
“哎,真是没想到,可惜了这么一个……”
话说了一半,看到瞿落走过来的身影,戛然而止。
没想到什么?
可惜了什么?
她心下一片狐疑,却是不好逮住人问。
连一向热衷于到她宫里挑衅滋事的妃嫔们都安静了不少,只有一个长相柔美的女子过来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:“夷光姑娘可要保重”
说的好像她要赴战场似的。
难不成勾践这就要把她送到吴国去了?还弄得满宫皆知?
她摇了摇头,心下略有不安地摆弄着案几上花瓶里新插的几朵梨花。
要不要去跟阿渣大声招呼,让他先行找机会离开?
这么想着,却惊闻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她还未放下手中的花瓶,就见一队带着佩刀的侍从脚步飞快地冲进院内,有条不紊地排列成两纵队,分立在大殿门前的两侧。
夜间被风吹落的满地落红,被这些侍卫们的铁履踩得烂泥一般。
瞿落皱了皱眉头。
“夷光姑娘,莫要惊慌,这些人只是来确保夷光姑娘的安危罢了。”
一道略有些熟悉的低沉嗓音响起,瞿落抬头看向来人。
是范蠡。
她举目四顾,这才发现自己宫中的宫女侍卫都被屏退,唯有殿中一个贴身侍女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。
她高声道:“怎么范大夫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闯进内宫之中,难道不怕大王责怪么?”
范蠡挑唇笑了笑,丝毫不顾及瞿落凌厉的眼神,自顾走入殿中:“我既然敢来,当然是得到大王默许的。”
他走到案几旁,拿起瞿落刚刚放在那里的花瓶,赏玩了一番,笑道:“夷光姑娘好兴致。”
瞿落并没笑,她定定地看着范蠡:“难道范大夫今日来此,也不过是出于一时的好兴致?”
她既斗不过范蠡那般的阴沉心思、油嘴滑舌,索性便不去和他迂回过招,开门见山便是。
岂知范蠡听了这句直通通的质问,神色没有一丝变化,只是一径的笑呵呵的样子,怡然地坐下,道:“夷光姑娘这般的急性子,可是要吃亏的。须知成大事者,必得沉得住气才是。”
“夷光小小女子,又能成何大事?”
她冷哼一声:“比不得范大夫,手腕狠绝,心思透彻,来去只为一个‘利’字。”
范蠡似乎完全没看到瞿落的难看脸色,笑意竟然渐盛起来:“既然姑娘懂得范某是为了这个‘利’字,就表明,姑娘至少在某种程度上,和范某是同道中人。”
瞿落嫌恶地瞥了一眼范蠡油腔滑调的样子,没有说话。
范蠡倒是没再绕弯,终于肯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了。
他要西施扮军妓,混入敌军打探消息。
不得不说,瞿落对范蠡的话是感到非常吃惊的。在她的印象中,西施的经历并没有“做军妓”这一条,范蠡和越王又怎么会把西施送到军中呢,不是要送给吴王么?
虽然这两者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,都是为了所谓的“国家大义”要一个弱女子献身而已。
只不过,任谁都知道,做军妓代表着的凌虐和耻辱,与做吴王宠姬代表着的荣华和富贵,是云泥之别罢了——在这个女性只是男性的附庸的朝代里,前者意味着西施将成为一个下贱的附庸,后者意味着西施将成为一个优雅的附庸,如此而已。
然后这些所谓君王、将相,便踩踏着这些成为附庸的女子们的尸首,为他们自己的野心与名利,追来逐去。
一将功成万骨枯。只怕这万骨里,多的是可怜女子们的森森白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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