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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4. 第 34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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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此一役,荣禧堂里彻底恢复了宁静。贾政因两姐妹受辱,因此对着她俩也心存了芥蒂,好些天都没过去。赵姨娘转投了杨郁离的阵营,也不再温存小意地去哄贾政,至于周姨娘,那就是个隐形人,完全不被贾政放在心上,所以连着好些天贾政都宿在书房了。

贾赦、贾政都被收拾老实了,荣府内宅前所未有的安宁。至于宁府,有了贾敬镇宅,贾珍也不敢耗,贾蓉更是夹紧了尾巴做人,是以荣宁两府倒是前所未有地低调起来。连宫里那位得到消息都笑着说:“难得这一家子人能学乖点儿,罢了,反正目前看在老神仙的面子上也动不得他们,省得让人生气。”

再说族学,因贾敬的插手,现在比之从前学风浓了许多,请的先生也是个有章程的,众人的资质和对学习的态度都被暗记在心。对于宝的三天打渔两天晒网,先生颇有些恨铁不成钢,毕竟宝确实很有灵气,若是下苦功,功名可期。但他却偏偏志不在此,家里的长辈也惯着,先生并不是迂腐的老学究,索性任他去了。倒是另几个小些的,尤其是最小的那个让他惊喜。再听说贾兰外祖家是书香门第,父亲在时读书也好,更是心生欢喜。因此,贾兰变成了重点教导对象。至于贾环、贾琮,读书却是不功不过了,若是好好读,加上这样的家世,得个秀才也不是不可能,在往上就不好说了。不过,他二人文才差了些,于武艺上进境却颇迅速,因着练武的缘故,两个人的个子都蹿了一大截,赶上宝了。

杨郁离见这位先生确实负责,乐得回报一二。便时常打点些礼物,叫人送到先生的家里去,左右不过是些点心、布料及日常所用之物,让人收起来压力也不大。因此上,先生更用心了。

一切都步入正轨之后,需要杨郁离操心的事情就更少了,她有暇时便与女孩子们说说笑笑,或到贾母跟前凑凑趣,或与薛姨妈聊聊家常,深有一种岁月静好之感。夜深人静之时,不免感叹,自己这次入世所得绝不止那套功法。她以前洒脱又乐观,但终究是在那个残酷的环境中生活,像这等安静祥和的气息是培养不出来的。修仙修心,尝世间各种滋味是最直接的历练了。

这一日,薛姨妈又到杨郁离这里来说话:“也不知是谁撺掇的,非要跟着伙计去跑生意,我看他是在一个地方待烦了想换个地方折腾呢。我先是不让他去,怕他在外面没个人管着,又像从前那样……,宝钗却劝我该让他出去见见世面,纵然全赔了,不过是几个钱的事。”

杨郁离点头,比起薛姨妈,宝钗冷情得多也有决断得多,薛蟠老大不小了,文不成武不就,还不借着皇商的名头做点事,再蹉跎下去又能有什么为呢?尤其现在他有个圣眷正浓的表姐,又有老神仙撑腰的姨母,轻易地不会有人骗他,正是学着做生意的好时候。

这样想着,杨郁离便都说给薛姨妈听,薛姨妈听了果然爽利不少:“也是我见识少,没想到这么多。还是姐姐见多识广。”

若说实际年纪,杨郁离并不比薛姨妈小,但她身为修士,无论身心都一直十分年轻,根本没有体会过这个年纪女人的心情,因此渐渐地对和薛姨妈说话也没了早期的反感,也是一种体验。何况,如今薛家安分守己,她对他们的恶感也消散了不少。

待薛蟠走了,薛姨妈愈加的关门闭户,每日里只往贾母、杨郁离二处走动,因天冷了,连园子里都甚少去。

宝钗心知母亲惦记哥哥,除了与姐妹们在园中伴,时常家去开解母亲。因昼短夜长,还收拾了不少针黹,每日做到晚间方睡。

杨郁离看不下去,于是在某一日宝钗来给她请安时说道:“咱们这样的人家,姑娘们的针线功夫不过是个意思,你委实不必如此辛苦。何况,晚间做活最是伤眼睛,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若是落下什么眼疾岂不是得不偿失?”

宝钗听得心中一凛,她再镇定也不过才十几岁,听到眼睛不好的话不免被吓了一跳。赶忙道:“姨妈说得是,是我着相了,总觉得如今夜长了,可以多做点针线。”

杨郁离道:“以后切莫如此了。”

又与她说了些寻常琐事,便有贾兰、贾环等下学回来问安,宝钗便趁势告辞了。

因黛被林如海接家去了,宝也正无聊,与丫头们淘胭脂弄粉地玩了一会子,拿了两盒成品来找杨郁离。

要是换做几年前,打死他也不敢给自己亲娘送这东西,只是这些年来杨郁离除了宠他纵他,很多时候还特别理解他,许多话都说到了他心坎里去,因此上,他便在心里把自家母亲视了知音,有了什么“好东西”,不忘献献宝。

果然,杨郁离看到他手里的东西,虽是瞪了他一眼,却并未生气,“也倒罢了,可惜我年纪大了,就赏给她们几个吧。”

叫过金钏几个,让她们自去分了。

宝嘻嘻笑笑,到得晚间便一同去贾母处。

走在路上,杨郁离故意逗弄宝道:“今日怎么不在园里吃,非要到老太太这里来?”

宝笑道:“好些天没陪着老太太吃饭了,今日想起来就尽尽孝道。”

到了贾母处,却趁着饭后贾母心情好,道:“老祖宗,咱们什么时候去接林妹妹?”

杨郁离笑着瞥了他一眼,宝只装没看到。

贾母道:“我也想接她回来呢,可也不能不让人家父女团聚啊,你在家中还有许多姐妹伴,你姑父却只有这一个女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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