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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人家的新妇在拜见公婆时少不得担忧与忐忑,相比起来,黛就没有这个烦恼了。只是难免有些害羞,一直低着头。宝则是傻笑不停,看得杨郁离都替他脸酸,贾政眼角很是抽了抽,不过今日这样的场面,黛又是亲外甥女,却是不好发。略说了两句,便拂袖而去了。贾赦本就不耐这样的场面,见此便和贾政一同走了,贾环、贾兰等便也知机地告退了。
一时屋子里除了宝,便只剩下女眷,贾母笑道:“他们讨人嫌的去了,咱们娘们也能随意些。”
说着拉着黛的手,声音却有些哽咽:“要是你母亲能看到你嫁过来该有多好。”
昨夜里,她翻来覆去一夜没有睡好,虽是喜悦,想起女儿,却不免伤怀。
黛一听,眼圈也红了。
杨郁离和邢夫人都忙劝,“今儿个这样的好日子,老太太合该高兴才是,想来姑太太在天有灵也是欢喜的。”
贾母才重又欢喜起来,指着宝道:“以后好生和你林妹妹过日子,要是敢欺负她,我第一个不饶你。”
宝笑道:“我哪里敢呢?看这一屋子人,虽说都是我的亲人,可偏偏都是疼她多过疼我。”
说的众人都笑了。
杨郁离哼了一声,道:“知道就好,以后只要你俩闹别扭,我也不问缘由,只打你就是了。”
宝“哎哟”一声,猴到杨郁离身上,“太太,难道我是捡来的?”
众人更笑了,杨郁离扯下他来,笑斥道:“都成亲的人了,还耍小孩子的赖皮,也不怕你媳妇笑话你?”
宝便去看黛,黛飞红了脸,把头扭过一边,并不理他,只与惜春说话,却也是怕湘云取笑她。湘云、探春都知其中缘由,湘云还坏笑着冲黛刮了刮脸颊,探春忙捉了她的手:“你又促狭了。”
湘云悠悠叹道:“可见是亲嫂子,比我近了。”
黛实在忍不住,回身就要撕她的嘴。宝看她们几人如此,亲近一如往昔,只觉得真是再好不过了。
因当着探春等人,贾母、杨郁离也未再与他夫妻二人多说别的,恰有婆子来报,便说起昨日收的贺礼来。
“我瞧着有些东西还不错,他们新成亲摆在屋里也好看,不如就拿出来给他们,放到库房里也是招灰。”
贾母和杨郁离商量,听得邢夫人一阵牙酸。虽说是新婚贺仪,一般来讲却都是入公库,来日这些人家有喜事,都是要回礼的。
杨郁离笑道:“难得老太太高兴,就听老太太的。索性把那些时新的东西都拿出来,给她们兄弟姐妹们都分分,芸哥儿这几日正要去琏儿那边,也给他们带些去。凤丫头再能干,在那里人生地不熟,难免也有不趁手的。再者,有那积年的好东西,我和嫂子也沾沾老太太的光,分得两件。”
左右不过银钱的事,杨郁离如何肯放在心上,何苦惹得人心酸眼热的,不若都沾点,省得嚼舌头了。
果然,邢夫人的脸色好看了许多。贾母看在眼里,暗叹一声,笑着应了。倒是探春等不好意思地推辞了几句。
贾母忽又想起来:“你说的芸哥儿,可是先前在园子里种过树的?”
杨郁离道:“正是,是个难得肯干事的,也是个有良心的。这次琏儿去了嘉兴府,旁人都嫌远躲懒的,这孩子倒是不辞辛苦跑了两趟了。”
贾母点头道:“既是个难得的好孩子,更不能委屈了他,让他母亲无事了也进来坐坐。”
杨郁离应下,正要说点别的,忽有人来回:“二姑奶奶那里来人了。”
来人大家也熟悉,正是先前迎春的大丫头司棋,现在在迎春夫家则被人称为潘又安家的。
“给老太太、太太们道喜了,我们姑娘昨日回去,身上便有些不舒坦,今儿早上让大夫瞧了,原来是有喜了,这就快两个月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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