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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
老板，你想怎样？
洛屿曾经觉得自己是座老旧却强行坚固的城，可顾萧惟仅仅一眼，就为他借来了和风润雨，荒弃缝隙里的草种拼了命地想要新生，仿佛只要被这个人一直看着，他这座旧城就能不毁不灭。
“你现在的眼神就很好，怀疑、求证、期待，明明都有，却又小心压抑不想被我发现。”顾萧惟说。
洛屿的手指缓缓收拢，想要将此刻的情绪留住。他垂下眼整了整衣袖，缓缓站了起来，对坐在原处的顾萧惟轻轻抬起下巴，“走吧，阿野。”
顾萧惟的唇线弯起，跟在洛屿的身后，“好啊，老板。”
正喝着枸杞菊花茶的林导，有点惊讶：“这么快？商量好了？”
“好了。”顾萧惟说。
两人再度坐进了道具车内。
随着打板声响起，摄影师推进特写，洛屿饰演的白颖侧过脸，看了严野一眼。
平静却耐人寻味。
能在暖和一点的时候把这场戏拍掉当然好过等温度低了再拍，万一演员因为泡冷水而闹个头疼脑热的，容易耽误进度。
林钺微微咳嗽了一下，“小顾就没有魅力啦？”
顾萧惟对跟在自己身边的小琴说：“你用保温桶去买点热姜汤来，多备几张毛毯。”
“啧啧啧，那就真成了流水的老板，铁打的顾哥了。”谢裳笑着说。
水深刚好到他的胸膛。
好像在说，我知道你比阿岚还要危险，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能把天都捅破。
洛屿刚过去，顾萧惟就对工作人员说，“还是我下去试一下吧，万一水位抬高了他会呛到。我比洛屿要高一点。”
“快了快了，等白颖杀青了，你就是老板了。”
这一次严野果断地跳了下去，和白颖背靠着背，勒住彼此的双臂，借用彼此的力量，蹬住下水道的壁，爬了上去。
“好的，谢谢提醒。”
“叫你去，你就去。”
“好，我这就来了！”
两个帅哥跑步，顿时成为了剧组独特的风景线，要不是剧组有规定不允许拍摄演员和现场的照片，洛屿和顾萧惟并肩热身跑步的照片恐怕又要上热搜了。
“顾哥，你大冬天都拍过泡冷水的戏，怎么今天忽然怂了？”小琴笑眯眯地问。
“洛哥还是一如既往地演技在线。”不知什么时候，女主角谢裳来到了屏幕前，撑着下巴坐在小马扎上，似乎看了挺久，“趁着这部戏还没播，我要当他的粉头。”
这是一场夜戏，洛屿翻开剧本来仔细回顾了一下：场景是洛屿饰演的白颖被父亲白仲行利用，成为他的诱饵，但是白仲行铲除异己之后全然不顾被对家报复的白颖。白颖被扔进了下水道里，因为连夜大雨，所以水越来越深。
“我们大概花一两个小时准备，你看你们要不要做一点热身活动。”
工作人员来找洛屿确定，“小洛，你会游泳吗？水深差不多会到你们胸口的位置。根据拍摄的需要，也可能会高过头顶哦。”
“有啊，又坏又野又靠得住。本来这些都该属于我的，但是每当严野跟白颖在一起，就觉得他俩……分则各自为王，合则大杀四方，我这个女主角好多余。”谢裳半开玩笑地抱怨。
大概是戏拍的比想象中要好，林钺的心情也好，跟着谢裳开起玩笑来。
这也是白颖对严野完全信任的开始，向他吐露自己的真正的身世以及他和本剧真正的反派boss白仲行之间永远无法妥协的矛盾。
洛屿赶紧摇头，“我来我来。你也没比我高多少吧？这戏一开始我就在水里了，你是后来跳下来的！你身上要是湿了还得换衣服！”
工作人员觉得顾萧惟的考虑在理，终于停止灌水了。
他见过很多演员，也拍过无数次眼神特写，但只有这一次他觉得画面里的人像是看进了自己的心里。
洛屿放下了剧本，一边听着稀里哗啦往干涸的下水道灌水的声音，一边环绕着跑步。
眼看着工作人员又要加水，顾萧惟开口道：“就到这里刚好，因为还要演水渐渐淹过他脖子的情节。而且一会儿等我也下去了，水位就会更高。”
跑了快二十分钟，工作人员喊道：“小洛，你过来试一下水的深度吧！”
又像是说，如果你也想利用我，最好到死都别让我发现。
“好。”屏幕前的林钺点了点头，这条算是过了。
无论这个反派有多么丧尽天良，这一刻都想在他坠落深渊前将他拉起。
说完，顾萧惟就朝着洛屿的方向快步走去，然后跟着他跑了起来。
他在水中挣扎，严野找到他的时候没有带任何拖拽的绳索，虽然打了电话叫人来救，但不知道人什么时候会到，如果再去找绳索，白颖早就被淹死了。
旁边的工作人员都笑了起来。
今天的温度比天气预报报道的要更高，但是下周将要降温。
现在是十月中旬，夜间温度还能保持在十五度以上，但再过一周就会直线降温，夜里温度恐怕会到十度以下。
“而且顾哥每次一叫‘老板’，我心都酥了。”谢裳半撒娇地对林导说，“林导，我什么时候也能演顾哥的老板啊？”
洛屿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说：“会游泳，也会换气，放心。”
摄影组长看着洛屿的侧脸，心头微微一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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